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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 民国三十四年《有趣沪语考据-上海通俗语及洋泾浜》龙文书店发行上海通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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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 民国三十四年《有趣沪语考据-上海通俗语及洋泾浜》

龙文书店发行上海通系列

 

洋泾浜,原是上海的一条河浜,位于从前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之间,后来被填成一条马路,即现代的延安东路。所谓“洋泾浜英语”,是指不讲英语语法,按中文语言逻辑地转成的英语表达。

它最初是十九世纪中外商人使用的混杂语言,只有口头形式,没有统一的书面形式,而且变体很多。该语言流行于当时的上海洋泾浜周边地区,故由此得名。由于该语言已经退出历史舞台,“洋泾浜英语”(pidgin English)一般被认为与中式英语具有相同的含义,但事实上它只是中式英语的一个代表,且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更为特殊的历史意义。

洋泾浜的历史背景

洋泾浜原本是上海黄浦江一条支流的河名,它东引黄浦江水经八仙桥西流,北通寺浜(今慈溪路、重庆北路一线)、宋家浜(今苏州河),西通北长浜(今延安中路),西南通周泾(今西藏南路)。它虽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浜,却四通八达。

1845年11月,上海道台宫慕久被迫公布与英国驻沪领事巴富尔“商妥”的《上海土地章程》,同意把洋泾浜北、李家场(今北京东路外滩)南一带作为英人居留地。1849年4月,上海道台麟桂又屈服于法国驻沪领事敏体尼的淫威,宣布将洋泾浜南、护城河(今人民路)北划为法租界。从此,本来默默无闻的洋泾浜成了颇受瞩目的上海两租界的界河;而“洋泾浜”(或“洋泾”)一词,则一度用作租界的代称。

洋泾浜英语的产生

当时随着大批从事经济掠夺的英商涌入,在没有共同语言而又急于交流的情况下形成一种“商业英语”,西人称作“皮钦语”(Pidgin English),华人则叫做“洋泾浜英语“。洋泾浜英语主要特点就是以当地方言为主,夹杂许多英语词汇,属于不同语言人群进行联系的混合语言。

使用人群

虽然皮钦语的摇篮是广州,但在南京条约开放五口通商以后,上海的对外贸易地位很快超过了广州。起初从事这种翻译活动的还是从广州来的老手,后来就逐渐本地化。

老上海把懂外语者唤作通事,而一般在洋行打过工,稍谙一些英语词汇,但读音不准、语法不通的人,讲的则是“洋泾浜英语”,他们通常被称作“露天通事”。 西人听了仅勉强可以意会。但是露天通事的出现渐渐规范了上海的皮钦语,并最终形成了洋泾浜英语。

冯泽夫等旅沪宁波商人在1860年编写了《英话注解》,这是上海出版的第一种“洋泾浜英语”手册。据统计,露天通事起先仅30余名,后增至200多名;“洋泾浜英语”的单词,大约700个。

名称发音

音节

洋泾浜英语常常将以辅音结尾的词加上一个元音,如make [meik]读成[meiki:],将make变成了makee,同样将much变成了muchee。语音上受上海话影响,把辅音“r” 说成“l”。如:“all-light(allright)”、“loom(room)”;把辅音“t”读成“chee”,如:“My-no- wanchee(I don’t want it)

简缩

洋泾浜英语词汇成分基本来自英语,但采取简缩的策略。词汇的主要来源仍是英语。来源于汉语最常见的是chin-chin(表示打打招呼、邀请)和chow chow (表示吃或食物)。此外还夹杂英国人从印度等地带来的词,如chit(信、帐单),go down(货栈)。常用词的使用范围比英语词大得多,这是由于洋泾浜英语对词汇采取了简缩遁辞和回避的策略。如,用catcheel(catch)表示“得到”。

方言

上海的洋泾浜英语主要是英语与上海话的结合。因此有些洋泾浜英语要用沪语或宁波官话发音才能辨明意思。比如下面这首竹枝词:

好法身而沙发身, ( how fashion 而so fashion)
如此如此脱罗真。 (true )
勃朗由与勃朗妹, ( belong you 与belong me)
是尔是我亦是人。
衣裳楚楚语陪陪, ( baby)
考姆陪陪歇歇来。 ( come baby )
多少洋行康八杜, ( comprador )
片言茹吐费神猜。
清晨见面谷猫迎, ( good morning )
好度由途叙别情。 (how do you do )
若不从中肆鬼肆, ( squeeze )
如何密斯叫先生。 ( mister )
滑丁何物由王支, (what thing you want )
哀诺王之不要斯。 ( I no want )
气煞外边穷苦力, ( coolie , 源于印地语 )

英语使用

独特用法

洋泾浜英语的独特用法

在洋泾浜英语中,个别英语单词以错误方式被频繁使用。中国的洋泾浜英语只有大约700个单词,所以一个词不得不兼有原先几个甚至十几个英文单词的意思。例如,“belong ”(属于)这个英语单词在洋泾浜英语中用得很频繁,这一个词可以代替几个汉字、十几个汉字甚至几十个汉字用。例如:“You belong ploper ?”(你好吗?) ploper就是proper;“How muchee belong?”(多少钱?) muchee就是much。真正造成belong一词使用频率特别高的原因是,在洋泾浜英语中,连系动词to be以及它的各种形式都不存在,一律用belong代替,如 I am、you are , he is统统说成I belong、you belongest、he belongs。如果要说“对不起”,并不说“I am sorry”,而是说 “My belong , sorry”。如果要说“他现在在中国。”不说 “He is in China now ”,而是说“He belong China-side now”。

在洋泾浜英语中似无give一词,要表示“给”这个意思时,常用“pay”。受汉语量词的影响,piecee (piece) 这个词的使用很广,洋泾浜英语说two piecee book,而不说two books;用side和time表示空间和时间,用top-side表示”above”(上边,上面),用nother time表示 “again”(再一次)。

洋泾浜语法

洋泾浜英语的语法特点就是没语法,即未形成独立的语法体系,我们无法依一定的规则、句型和词法来复制和扩充它。另外,洋泾浜英语虽被冠以“英语”之名,但它受汉语的影响较受英语的影响要深。它似乎宁可服从于汉语表达习惯和词序,而不肯遵从英语的基本语法,置英语的数、格、人称、时、体、态等基本造句结构于不顾。也正是这一特点使它有别于常提到的Chinlish(中国式英语)。中国式英语虽不符合英语表达习惯,但毕竟符合英语一般语法规则。而洋泾浜英语既不符合英语惯用法,也不符合一般的英语语法。例如,“这不关我的事。”正确的说法应该是 “It s not my affair.” 或 “It’s none of my business.” Chinlish 可能会说: “It’s not concerning my thing.” 而在洋泾浜英语中则会说: “No belong my pidgin.” 在人称代词的使用上,这一特点尤为明显。例如,在洋泾浜英语中my就是I、we、mine、ours等人称代词的同义语。因此,“我不能”被说成“My no can”,“我们什么也不要”说成“my no wants”。

学习歌诀

除了冯泽夫等旅沪宁波商人在1860年编写的《英话注解》,肄业于广方言馆(中国人早期创办的外国语学校)的曹骧(曾任上海道署译官)在1874年推出了一本《英文入门》,里面全部以上海方言注音。逗留上海的西人查理斯·李兰德懂得中文,他经过搜集也编出了一本《洋泾浜英语歌谣集》。这是流传甚广的学习歌诀之一。

来叫克姆(COME)去叫谷(GO),
是叫也司(YES)勿讲拿(NO),
一元洋钿温得拉(ONE DOLLAR),
廿四铜钿吞的福(TWENTY-FOUR),
翘梯翘梯喝杯茶(HAVE TEA),
雪堂雪堂请侬坐(SIT DOWN),
红头阿三开泼度(KEEP DOOR),
自家兄弟勃拉茶(BROTHER),
爷叫泼茶娘卖茶(FATHER / MOTHER),
丈人阿爸发音落(FATHER IN LAW)。

引申拓展

混合语言

皮钦语或混杂语言指不同种语言混和而成的混合语。从纯粹语言学的观点看,皮钦语只是语言发展的一个阶段,指在没有共同语言而又急于进行交流的人群中间产生的一种混合语言,属于不同语言人群的联系语言。皮钦语一旦作为母语传 递,成为一个社会交际语,它就开始逐步扩大词汇,严密语法,迅速发展丰富起来成为共同交际语言或独立语言。

在中国,最著名的皮钦语当为“洋泾浜英语”。

新加坡英语

新加坡英语是一种通用于新加坡的英语方言,主要受到英国英语影响,但日益受到美国英语的影响。新加坡英语又有标准新加坡英语和新加坡式英语的区分。

标准新加坡英语是一种正式的语言,它对语法方面的要求等同于标准英语;新加坡式英语有很多的词汇、语法也借自福建话、广东话、普通话和马来语,有克里奥耳语(混合语)的特征。新加坡式英语的发音也很独特。简单地说,新加坡英语就是英文词汇加上混合语法后,再以中文为主体的语气和语调来说出的一种英语型式。

影响发展

生活常用语

昔日上海盛行洋泾浜

洋泾浜英语给人们生活留下了大量的常用语,如阿木林(A MORON),混枪势(混CHANCE),码子(寿头码子,小刁码子等,MOULDS),嗲(DEAR),拉三(LASSIE),大兴(DASHY),噶三壶(GOSSIP),瘪三(BEGSIR),戆大(GANDER),扎台型(扎DASHING),蹩脚 (BILGE),肮三(ON SALE)等等,都已经融入了日常生活。

昔日影响

在我国,洋泾浜英语曾经存在近二个世纪之久,并在近代对外贸易、外交和文化接触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其影响极为深远。作为通事用语,它成了当时通事们与外国人进行交流的必要工具。

式微

至上世纪20年代后,洋泾浜筑成爱多亚路(今延安东路)。由于上海经过正规学校训练的英语人才已不少、大批留学生从海外回国,加之懂中文的西人越来越多,“洋泾浜英语”开始式微。所以,郁慕侠在1933年出版的《上海鳞爪》中提及:“外国人大都精通沪语,进城游玩和购买东西一概直接交谈,无须舌人,故此业露天通事的人数也就大减特减了。

然而,“洋泾浜英语”在普通市民中仍有影响,如习惯称 一种开在屋顶上的天窗为“老虎窗”(roofwindow),称处世能力为“腔势”(chance),称无正当职业而以乞讨或偷窃为生的游民为“瘪三” (begsay)等。如今,洋泾浜那弯曲的流水和狭窄的桥梁早已无迹可觅,但“洋泾浜”三个字还经常出现于人们的口中,被用来借指不纯粹的外语或方言。

发展

现在的洋泾浜

社会在中国学生当中日益盛行的新“洋泾浜”英语,也即“怪味英语”或“怪调英语”,是中国学生在语音层面上出现的在英国英语中夹杂美国音或在美国英语中夹杂英国音的一种“混血儿”的现象。这种“怪调英语”一般都是通过有意识的学习行为而出现的;是学生们在中学所学英国英语的基础上,再受日趋流行的美语课本、美籍教师、美语课堂或传播媒介的广泛影响所产生的变味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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